祝老太皺起眉頭，一時著急看向朗悠悠。

“你……真能救阿陽嗎？萬一不行呢？”

朗悠悠看向祝陽，見他也面帶猶豫，一臉憨厚看著自己，忍不住道：“反正都這樣了，不試試什麽希望都沒有，試了還可能有生機。”

祝陽微楞，轉而點頭開口：“對！都這樣了，還怕啥！”

朗悠悠將藥草拿了出來，遞了一小部分給祝老太。

“婆婆，你把這個洗幹凈，然後熬成一碗給他喝。”

祝老太忐忑接過，擦著淚水去了廚房。

朗悠悠則摘出一些葉子，搗鼓成草泥，敷在祝陽的傷口上，再用布條包好。

夜色暗沈下來，幾個少年先後回家了，說隔天再過來看祝陽。

祝陽半躺在床|上，看著大腳丫在發呆。

朗悠悠也很緊張，忍不住問：“你……感覺怎麽樣？”

祝陽憨憨一笑，答：“有點兒清涼感。”

一會兒後，祝老太端著青色的藥湯進來了。

祝陽接過，一口氣喝光了。也許是身子疲乏，他很快沈沈睡了，輕微的鼾聲響起。

祝老太端來一碗甜湯，遞給朗悠悠。

“今天是好日子，得吃點兒甜的，意義好。”

朗悠悠暗自吞了吞口水，問：“婆婆，你吃過了嗎？”

祝老太扯開笑容，答：“中午宴客的東西還剩好些，我一會兒去吃。”

老人家走出門，卻又探頭進來：“娃，你也歇著吧。門……我還是鎖上。”

朗悠悠暗自覺得好笑，點了點頭。現在是晚上，外頭黑燈瞎火的，她就算要逃也不會挑大晚上。

她直覺他們母子兩人都是醇厚善良的人，並沒怎麽在意。喝了甜甜的湯水後，直覺身上又暖又舒服。

她拿過一旁的大紅被子，蓋在祝陽的身上，自己則坐在凳子上，將身子縮成一團睡了。

前兩個晚上她心裏頭有事，都沒怎麽睡好。今天飽飽吃了兩餐，藏在心頭的害怕和擔心也沒了，睡意很快上來，沈沈睡了。

不知道睡了多久，迷糊聽到有人在叫她。

“悠悠！悠悠！”

朗悠悠擡了起頭，見祝陽靠坐起來，手扯著被子道：“天氣冷，被子給你。”

“……不用了。”朗悠悠將喜服拉了拉，笑道：“我不怕冷的。”

李翠花已經兩年沒給她做衣服，她這兩年長得快，長褲都當成短褲穿。眼下快冬天了，這喜服偏長一些，正好能把她的腳丫蓋暖些。

祝陽繃著臉，搖了搖頭。

“你過來，拿去蓋。我是男的，不怕冷。”

朗悠悠心頭微暖，忍不住問：“房間裏沒其他被子了嗎？”

祝陽想了想，道：“這床被子是我阿娘新做的，我之前還有一張舊的……可能被娘親收到那個櫃子裏，你打開看看。”

朗悠悠站了起來，發現縮著睡的兩條腿早已僵硬得很，只好挪著小步伐，打開有些破舊的櫃子——裏頭有一張舊被子和一些衣裳。

她拿出被子，連忙緊緊包住自己。

祝陽道：“拿過來，跟我的換。”

“不不。”朗悠悠道：“你身體還沒好，你蓋著吧。”

不知是不是大紅燭比較亮，她發現他的臉色似乎淡了一些，沒那麽青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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